34.第 13 章_男配全都不准死!(快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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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.第 13 章

  没过几天,崔衍那伤便好的差不多。

  他这样从前在沙场摸爬滚打的人,这点小伤对他来说,恐怕就跟被虫子咬了一口差不多。然而他却对外说自己扔在养伤,凭白收了许多显贵送来的补品不说,连上朝也免了。

  在这期间,高瑜来为方固求了几次情,崔衍没有答应。高瑜见他这般强硬,却又完全没办法说什么。这么些时间以来,她已经清晰意识到,在这里,什么平等不平等就是空话,只有崔衍说的话才是最有效力的。

  从书房出来,她遇上正从院子门口路过的宁南,一时心中为方固不平。崔衍不放过方固也就罢了,这个做姐姐的,怎么也能一脸冷静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?又想到从别人那里听来的,这个方安,在司徒府时就和原身抢张寻,来到侯府,又趁机害死原身,实在是无情刻薄。

  “自己亲弟弟出了事,连旁边的人都知道四处找关系救人,有的人做姐姐,却眼睁睁看弟弟受罪,真是没有良心!”

  宁安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。

  “高姑娘是在说我吗?”

  高瑜脚步顿住,转过身,朗声道:“当然是你,我说的有什么错吗?方固不是你弟弟?你这么袖手旁观,难道不是不顾念你们的姐弟之情?你这么铁石心肠,难怪方固不喜欢你!”

  宁安失笑:“他跟方姑娘这么说?”

  高瑜道:“没错,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。他说你这个姐姐趋炎附势,贪慕虚荣,为了讨好崔衍,一点骨气都没有。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连他都讨厌你,你活得真是太失败了!顺便告诉你,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为了一个男人,就彻底失去自我的女人!”

  宁安:“……”

  高瑜瞪她一眼,转身就走,衣角猎猎如风,很快消失在院子拐角处。

  三日后,一首《七步诗》横空出世。

  和高瑜之前剽窃的作品一样,这首诗被文士抄录,广为传颂,但这一次在流传过程中,却伴随着一个亲姐姐残害手足的故事。原本,这故事和宁安方固的事情相差甚远,但高瑜在侯府,宁安方固也在侯府,近来侯府又出了这么一件事,任谁都会觉得高瑜是在拿他们姐弟当素材。

  一时间,文士大儒对方固是深表同情,同时对这位被崔衍养在后院,又没给名分的方氏女,则是怒其冷漠无情,恼其六亲不认。

  这些话沸沸扬扬,总还是传到崔衍那里去了。

  他来找她时,她正在廊间逗鸟,心里想着高瑜的事情。她原本不想对高瑜做什么,在原著中,高瑜就是个调皮机灵的闯祸王,但不管她闯什么祸,都有这一群美男帮她收拾。如今她已经走上和原著不太一样的路线,是以宁安就打算静观其变,不主动插手。可没想到,她不去招惹她,她却反而找上门来了。

  她佛系,不代表没脾气,高瑜搞得所有人对她口诛笔伐,她总也要给点回报。

  想着这些,等回过神来时,崔衍已经在旁边站着看了许久,见她发现自己,那冷冽的眉眼忽然一变,染上柔弱,又变得娇软了,这才淡淡一笑,上前道:“想什么,怎么出神?”

  宁安摇摇头:“没什么,只是些闲言碎语罢了。”

  崔衍知她意有所指,也去逗鸟,道:“既然是闲言碎语,就不用去想。庸人自扰。”

  宁安点头。崔衍又转过头来,打量她握着鸟食的小拳头。宁安不知他看什么,打开手掌,他却是拽着她手指,俯身一吹。那喷薄而出的气息全落在她掌心,细小的小堆鸟食全被吹了出去。崔衍握住她手,道:“今日闲暇,陪我出去走走。”

  宁安一怔,他这是要带她去逛街?

  ……

  一个时辰后,宁安套了件藕色衫子,换了几样珠钗,跟着崔衍出门。她原本以为,崔衍所谓的走走,就是坐上马车,往他指定的目的地而去,谁知,崔衍竟真是拉着她手走出侯府大门。不仅没有马车,连顶轿辇都没有。

  宁安几世都懒惯了,能不走路绝不走路,况崔衍一个男人,步子大,走得快,没走几步她就跟不上了,落在后面拖拖拉拉的。崔衍瞧见,不由忍笑:“这就累了,你这两只脚,怕不是生来走路的。”

  宁安心里没好气,忍着脚底的酸胀乜他:“脚除了用来走路,哪还有别的用处?”

  “这个嘛,”崔衍本已领先她几步,听到这话,退了回来,在她旁边微微俯身,道:“被我握在手中把玩啊。”

  宁安一愣,默默无言。

  他道:“怎么了?”

  宁安摇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
  想当年她扮妖妃撩拨他人时,也算是个中翘楚,可如今虎落平阳,被人撩拨,竟总无力反击。除此之外,不禁心中还要攀比,心道这人光天化日说这种话,比我当年还不要脸,真是棋逢对手。可惜了,我一开始没走女妖精人设,否则倒是可以互相撩拨,好好切磋一番。

  想完,淡淡道:“我只是久未出远门,比不得侯爷纵横沙场,身子金刚不坏!”

  说罢忍痛踏着步子走到崔衍前面去。崔衍在后头朗声大笑,缓缓跟上前来。

  两人逛了一阵,却不见有什么目的地,宁安就觉得有些无聊了,不住拿眼睛看崔衍。他倒是一派闲适,好似就是来散步一般。看她总是偷瞄自己,便道:“想买什么就去看,瞧我做什么?”

  宁安没什么想买的,泄气的摇了摇头。

  崔衍笑了笑,忽而脚步缓慢下来,宁安抬头,见他正望着长街对面的一家酒肆出神。

  “侯爷想喝酒了?”

  崔衍勾着唇角,道:“他们家的酒有什么好喝的,都掺了水。”

  宁安道:“侯爷来喝过,怎么知道人家救掺了水?”

  看这酒肆店铺狭小灰败,不像是能招待崔衍这种人的。谁知,崔衍道:“不止喝过,还是偷喝的呢。当年,我在这里做过工。”

  宁安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他说的是被方家赶出去后的事情。

  “薪钱一个月一钱银子,有一次,因客人打碎一坛酒怪到我身上,老板赏了我一耳光,还扣了我一个月工钱。”他淡淡道,像是在说别人的事。

  面对这些事,宁安这个身份总不好感慨,偏他喜欢说,她只能沉默。

  崔衍看在眼里,拉着她往前面走去。走了不多时,两人又路过一条巷子,崔衍指着那漆黑的道路,“这里,我被一群小混混堵在里面狠狠揍了一顿,原本左手已经不好,被他们揍的,连右手也差点儿被废。”

  又是京兆衙门门口,他道:“参军前一年,有人诬陷我偷东西,把我绑了送来这里。案子太小,府尹不想管,审也不审就把我关了十天半月。”

  一路走,一路都是崔衍少年时的落魄遭遇,那段过往也跟着他的重温,在宁安面前又走马灯般过了一遍。

  宁安再是想保持沉默,也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好惨啊。”

  刚说完,崔衍就愣住了,脸色古怪的看她一眼,半晌,憋出一声笑。拧着她脸蛋道:“心疼我啊?既如此,就乖乖呆在本候身边,好好疼爱我。”

  最后三个字,一字一顿,说的喑哑低沉,莫名勾人。宁安无语,心道这人前面说了这么多,卖了这么久的惨,不会就为了这一句吧?

  崔衍又拉着她走,走到一个酒楼时,他的脚步再次顿住。宁安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,小声道:“侯爷,您不会在这里也被欺负过吧?”

  那他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,还活的人模狗样,可就真的是自强不息了。

  好在崔衍这次道:“不是,肚子饿没饿,进去吃点东西?”

  宁安:“……”

  店内风雅,场中有人咿咿呀呀唱小曲儿,调子婉转悠扬。那老板也是认识崔衍的,见他出现,赶紧引着上了二楼雅间。宁安走了一天的确也饿了,上了菜就老老实实开始吃东西。

  崔衍却很奇怪的以手支颐,定定看她。宁安被他瞧得吃不下饭,犹犹豫豫放下筷子:“侯爷怎么不吃?”

  崔衍笑道:“美人在侧,秀色可餐。”

  宁安眼下嗓子眼儿的糕点,装作没听见。此时,厢房外有人敲门,还是先前那个为两人引路的掌柜,恭恭敬敬道:“方才有两位吏部的官员瞧见侯爷,让小的向侯爷问声好。”

  崔衍问那两人姓名,掌柜的一一道了。崔衍神色一顿,眉头微蹙,转过头来对宁安道:“你在这里吃东西,不要随便乱走,我去去就回。”

  宁安点头,他却没走,一双沉沉的眸子看了她片刻,方才起身走出厢房。

  等人走了,宁安方才反应过来他走之前那两眼是什么意思,那样犹豫的眼神,是在怀疑她会趁机逃跑?

  说起来,崔衍好像一直很担心她会逃跑,动不动就说什么让她乖,让她留在他身边的肉麻情话。宁安原本以为是他那轻浮本性使然,不定对每个女子都说过这种话,可现在看来,他好像真的很怕她走啊。

  可方家早就没了,他这种危机感到底哪儿来的?

  想不通,连便不再去想。这家店的饭菜不错,她食指大动,吃的正欢,忽听身后对着窗口的位置传来一声轻响。尚未来得及回头,嘴上便被捂上一张帕子。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,一阵头晕目眩后,她彻底失去意识。

  ……

  耳边乐声嘈杂,像是有谁在拉曲,有谁在唱歌,可拉的曲子和唱的歌根本不是一首,两个调子打架一样在耳朵里盘旋,难听至极。实在太难听了,宁安忍不住挣扎着睁开眼,一重见光明,脑子便跟着清醒了,而那吹拉弹唱的声音跟着更加清晰地涌了过来。

  她环顾四周,发现这是一间屋子,屋里的摆设倒是雅致,但却也透着一股艳俗。除此之外,她更是耳尖的听到隔壁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女子呻.吟之声,春色无边,在做什么不言而喻。

  宁安有种不好的预感,下床走到门边,伸手推门。倒是没锁,门一打开,她就闻到一股脂粉气,外头莺莺燕燕,果然是个热闹非凡的烟花之地。

  这个绑架她的人什么意思,不杀她,也不拿她威胁崔衍,竟然把她送到这种地方。

  等等,崔衍?

  蓦地,她想起昏过去之前崔衍说的话,心道:不好,崔衍要是看到她不见,不会先入为主的以为,她是逃跑了吧?!

  ……

  几天下来,宁安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。这里名叫花月楼,地处康城,这地方离京城很有一段路程。她是被卖到这里来的,至于是谁卖的,老鸨当然不肯说。

  不过宁安多少也能自己猜到一点。那日他是跟着崔衍出游,而且没有任何遮掩,敢冲她来的人,一定是针对崔衍。可既然是针对崔衍,她的下场就应该是被当做人质,亦或直接杀了,挑衅崔衍。她如今没被杀,也没被绑,只是送来这么个地方,到好像是绑架她的人发现绑错了,又不忍心杀害,干脆就随手发卖了。

  为什么会绑错人呢?恐怕,是把她认成和她长相相似的高瑜了吧。

  这样顺下来,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这么做——张寻。

  当时的情况,或许是打手将她带到张寻面前,他认出她不是高瑜,又不敢将她放回去,想起原身是教坊司出身,便找人将她送来这千里之外的地方,任其自生自灭。原身当年既然会被他在教坊司众多女子中一眼挑中带出,恐怕也是有些情谊的,后面张寻把原身当做替代品送出去,难保心中没点愧疚。也正是这点愧疚救了宁安,没让她被一刀灭口。

  来到这里后,宁安便一直装病拖延接客,她本来就是被打晕送来的,看起来像是拐卖,老鸨怕她哭闹,伤了客人,便给了几天时间让她冷静。除此之外,还每天都找人来教她些花楼姑娘们必备的技能,一边给她洗脑,说她就是逃走也会被抓回来,还不如乖乖呆在这里。

  然后他们就发现,宁安太乖了。

  不仅不逃,还从不哭闹,除了病得厉害,学东西也有些慢,其他的都很好相处。

  宁安自然也是想逃的,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崔衍那里情况不明,她不是很想回去,可又怕高瑜那里发生变故,真把崔衍给捅了。如今他权势滔天,想来离篡权那天也不远了,真在这时候功亏一篑,她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?

  所以,她得好好想想,想想接下来怎么逃走,怎么藏在暗处,不惊动崔衍,又能监视到高瑜。

  见她乖巧,楼里的姑娘们都很喜欢来找她说话,一些没去过京城的,还专门跑来向她打听京城的风土人情。

  宁安当茶话会一样,知无不言,正说着,却听屋外一阵吵闹声,细细听去,是个花娘在哭嚷着:“那个女人才是剽窃!她的诗都不是她自己的,全是她抄的!你们都被她骗了!”

  声音渐小,大概是被人推进了屋子。宁安旁边一个姑娘道:“哎,又是苏茹。”

  “她叫苏茹?她怎么了,好像在骂人啊。”宁安不解道。

  那姑娘笑了声:“这还听不出来吗,心有不甘呗。你知道她骂的人是谁吗?正是这段时间出名的那个才女,叫……叫高瑜吧?还是你们京城的呢。”

  有点儿意思。宁安问:“她为什么骂这个才女?”

  “可能是脑子坏了吧。几个月前,苏茹从楼梯摔下来,醒来后就性格大变,说话做事都像是变了个人。正巧那时候这个才女出世,好几首诗也流传到我们这里,有回一个秀才在厅中念了几句,苏茹脸色大变,就问人家那诗是谁写的。那秀才说了,她气得拍桌,一直说那些诗不是高瑜写的。后来我们才知道,她自己也写诗,还写了好几首,其中真的有和高瑜诗一模一样的。”

  宁安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苏茹说那些诗是她写的,高瑜是抄她的?”

  “这我可不敢说。这事情本来就奇怪,她们俩人又没见过面,我们这儿离京城也远,总不可能事先通气儿吧?可苏茹的诗本里当真就有两三首和高瑜诗一模一样的,写的时间还比高瑜早呢!那位高姑娘我没见过,可苏茹我见过呀,她这人脾气是差了点儿,行为也离经叛道了些,但很有才华,不仅自己写诗,还自己写曲子,前几天就写了首什么……什么《明月几时有》,还挺好听呢。”

  宁安:“……”

  看来,是一个穿越女醒来后,发现准备好的资源包被人抢先使用,正在愤恨不平。

  高瑜在京城,那里本就又许多文人雅士,她又在侯府,接触的阶级和苏茹的完全不一样,传播速度和力度自然比苏茹快也大。这个苏茹,恐怕也是准备在这里大展拳脚,却没想到出现个高瑜搅局,所以才会气成那样。

  宁安喝了口茶,都是抄大诗人的,也不知道理直气壮什么。

  茶话会刚一结束,老鸨就来了,让宁安准备一下,晚上接客。宁安一愣,又想装病,可这次老鸨把杯子一摔,指着她鼻子骂:“你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?老娘买了你还要供着你?甭管你是被坑来的还是拐来的,老娘花了银子,你就得把身子交出来!今天晚上必须接客!”

  晚上,宁安被送到一个房间,推门进去,一个长相猥琐,一看就纵欲过度,阳气不足的男人正搂着好几个姑娘。他瞟了眼宁安,眼睛一亮,问:“这就是你们楼里新来的?不错不错,是本少爷的菜。”

  说着便要过来拉宁安,宁安挤出一个笑容,正要拿出看家本事,将这人哄晕再说,却听楼下“乒乒乓乓”,像是有人在掀桌摔杯子。

  这是有人砸店啊!这下子,那公子也不沉迷女色了,被姑娘们搀扶着,指着门口:“快!快扶本少爷出去看热闹!哈哈,我倒要看看又是谁在耍酒疯!”

  几个姑娘对视一眼,忽然发力,当真把人一提,几乎是抬着走了出去。

  都是壮士啊!宁安在心里夸赞一句,又愣了片刻。就这么走了?说好的调戏呢?为了看个热闹就跑了?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,好一会儿才转身跟出去。

  一出去,激动的就变成她了。

  只见楼下大厅里,两排士兵整齐肃穆排在门口,犹如两道铜墙,又如利剑,让众人心生畏惧,不敢上前。士兵面前站着三个男子,一个文士打扮的正弓腰驼背,好像在讨好的说着什么,另外两个脸色很难看,都目不斜视,冷冷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。

  那张恨不能将方圆十里都冻成冰川的脸,是崔衍!

  宁安倒吸口气,明明没什么声音,楼下那人却好像真的听到,猛地望过来。那双阴鸷的眼眸里,有一瞬怔愣,又很快冷下来,带着一丝快意的讥讽。

  他提步上楼来,目光紧紧盯着她,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。宁安浑身冰凉,众目睽睽中,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。

  而这一步好似激怒到他,崔衍定住脚步,不再向前了,只默然须臾,冷声道:“过来。”

  宁安犹豫着,现在走肯定是不能走了,可去他面前,岂非死得更惨。崔衍见她不动,终于失了耐心,大步上前拽住他的手。

  宁安惊呼一声:“疼!”

  然而他置若罔闻,一脚踹开身侧的门。里头还有个躲着不敢出来的姑娘,他冷喝:“滚。”

  那姑娘哆嗦着就跑了,崔衍把宁安拽进去,一把扔到床上。

  他冷冷道:“你方才退什么?”

  宁安不想一个动作也能惹怒他,想解释,然而刚喊出“侯爷”两个字,就被人堵住双唇。他辗转缠绵,似乎在发泄连日来的愤怒,宁安几觉窒息。两人呼吸渐浓,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,宁安再忍不住,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!

  “嘶——”他推开,拇指抹了下唇瓣,阴晴不定看着她:“敢咬我?”

  宁安坐起来,看到那阴冷的眼神,手臂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。她到现在,都还挺怕这人的。

  崔衍看她小猫似的瑟缩,面色沉沉,眼中却殊无笑意:“早知道我该晚些来的,让你吃些苦头,就晓得从我身边逃跑是什么下场了。”

  宁安一愣,心里念头一转,忽而抓起手边的枕头朝他扔过去。崔衍不料她反应这么大,两手接住,放下再看,小姑娘已经趴在床上,肩膀颤动,似是在哭泣。

  他微怔,忽的闭了闭眼,胸膛一沉,该是自我说服了什么,叹了口气。走过去,放下枕头,语气柔和许多:“怎么了,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?”

  宁安道:“侯爷说的都对,我是后悔,我不该只逃到这里,我该逃得远远儿的,逃得你找都找不到!”

  她假意哭泣,心中却在赌着。这人天生说不出好话,可她不信他能追到这里,却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来的!

  她揣度着崔衍的心思,他也同样揣度着她的。脸色沉了沉,他瞥见她露出的小半边脸颊雪白如玉,被窗格光影打得柔柔嫩嫩,根本就没什么泪痕,忽而就笑了。拈起她耳后一束发,淡淡道:“这样,那我叫崔琮把那个花楼买下,再把你送回去。”

  他俯下身,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我们安安性格娇,模样又标致,肯定很多人喜欢。”

  这是把人尊严往死里踩的话,宁安原本只是装一装样子,听到这句,转身抬起手臂,还未落在他身上,就被崔衍一把抓住。他眉头一挑,道:“不愿意?不愿意就别在我跟前说这种话。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听还说,你说你是不是作死。”

  宁安气结,崔衍拽着她手腕往后一带,人就落入他怀里。

  “行了,我知道你不是逃出来的。”

  “我当然不是逃的,您也不想想,我一个弱女子,能一个人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吗?”说完,宁安不解抬头:“你知道还这样对我?是故意想看我生气?”

  “鹌鹑生气有什么好看的,还没只猫耍脾气有趣。”他见她又染薄怒,这才道:“我错了,再也不那样对你了,可以了吗。”

  “既然侯爷什么都知道,为何还这么气势汹汹,一副吃人的样子?”

  他“唔”了一声,沉吟许久,似乎自己也不确定的道:“或许我不是气你,是气我自己。”

  宁安抬头看他。

  “气我到了这个位置,仍然还会对一些东西患得患失。”

  宁安心头一颤,分明听懂了,却觉得有些不真实。崔衍对她不好,可是,以仇人关系为前提来看,除了船坊那一次,其余时候他对她的迁就,已算是匪夷所思了……

  他从她神色中瞧出怀疑,忽地叹了口气,埋首在她颈边,难得的放软语气,竟带了丝祈求的意味。

  他道:“不论什么时候,都不许躲着我。”

  日影入窗,她似看到蜉蝣在光影中挣扎,他紧紧抱着她,然而她张了张嘴,终究还是别开脸,什么都没说。

  两人在屋子里呆了会儿,崔衍不敢在京城之外久留,起身命人启程回京。离开花月楼时,宁安想起件事情,让崔衍给自己一点时间,她要出去看看。

  一出房门,她瞧见那个叫苏茹的正在对面张望,她便走过去,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交给对方。

  返回时,她听到隔壁屋子里有哀嚎声传来,驻足看了一眼,却是老鸨跪在地上,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伤,崔琮负手站在她面前,不知在说什么。宁安没说话,转身下了楼。

  在这个朝代,买卖人口是罪,宁安当时被绑架,整个人昏迷不醒,那个老鸨连问都不问就买下,想来是早已做惯类似的事情。这楼里这段时间,她也多少了解到,这楼里好几个姑娘都是良家子出身,却被山贼劫匪送来此处。古代交通和信息又不方便,她们逃不了,便被老鸨逼良为娼,留到今天。

  不管崔衍是出于什么目的折磨她,宁安都没有阻止的义务,她也没那么好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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